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朱艺艺 杭州报道

一场医药领域的反腐风暴，正在席卷全国。

(相关资料图)

继卫宁健康（300253.SZ）实控人周炜因涉嫌行贿罪被留置后，又一家上市公司实控人被留置并立案调查。

7月30日晚间，赛伦生物（688163.SH）公告称，公司实控人之一、董事长、法定代表人范志和的家属于7月29日收到上海市监察委员会签发的《留置通知书》和《立案通知书》，范志和因涉嫌职务犯罪被实施留置并立案调查。

7月31日，赛伦生物开盘后大幅低开16.51%，截至收盘仍下跌11.53%。

除了赛伦生物，据不完全统计，今年以来，已有片仔癀（600436.SH）、卫宁健康等多家上市药企高管被调查，或被卷入医药反腐风暴。

就在7月28日，中央纪委国家监委在北京召开动员会，部署纪检监察机关配合开展全国医药领域腐败问题集中整治。会议强调，“集中力量查处一批医药领域腐败案件，形成声势震慑”。

不久前，国家卫健委也联合多部门召开会议，部署开展为期1年的全国医药领域腐败问题集中整治工作。

消息一出后，A股医药板块大受震荡，九典制药（300705.SZ）今日下跌超10%，恒瑞医药（600276.SH）、恩华药业（002262.SZ）下跌超9%，立方制药（003020.SZ）、一品红（300723.SZ）下跌8%，人福医药（600079.SH）、迪哲医药（688192.SH）均下跌超7%。

卫宁健康、赛伦生物实控人接连被查

对于赛伦生物实控人范志和因涉嫌职务犯罪被留置并立案调查一事，7月31日下午，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致电赛伦生物董秘办公室，对方回应称，“不清楚具体原因”。

谈及该事件对公司的影响，该人士强调，“公司日常经营管理由高管团队负责，目前除董事长范志和之外，其他人员都正常在职”。

与此同时，7月30日晚间公告提及，由于范志和在留置期间暂时无法履行董事长、法定代表人职责，赛伦生物于7月30日召开董事会，同意在范志和留置期间，由范志和之子，董事、总经理范铁炯代为履行公司董事长及法定代表人职责等。

值得一提的是，赛伦生物于2022年3月登陆上交所科创板，上市仅一年有余。

作为一家以抗血清抗毒素为核心业务的生物医药企业，赛伦生物拥有国内蛇伤治疗的唯一特效药抗蛇毒血清系列产品；公司也拥有国内独家生产的马破伤风免疫球蛋白，此外，公司布局了抗狂犬病血清产品。

赛伦生物称，公司采用专业化学术推广团队对外推广产品，并以经销模式销售。

可以看到，最近三年，赛伦生物的销售费用逐年增加，2020年-2022年，销售费用分别为3664万元、4339万元、5027万元，占营收的比重也逐年升高，对应为19.74%、20.79%、28.85%，且学术推广费用接近于销售费用的一半。

尽管持续学术推广，但2022年上市当年，赛伦生物就出现了业绩“变脸”。

2022年，公司实现营收1.74亿元，同比下降16.52%，归母净利润0.64亿元，同比下降16.14%。

不止赛伦生物，今年7月初，国内医疗信息化第一股卫宁健康实控人被留置，亦引发市场关注。

据公司披露，卫宁健康实控人、董事长周炜7月1日被广东茂名市监察委员会实施留置措施。

关于周炜被留置的可能原因，行业内不乏多种猜测。

有业内人士分析认为，“可能和卫宁健康在广东茂名当地的项目有关”，也有分析认为，“（周炜）可能是配合相关部门的调查”，但这些猜测目前均未获得权威渠道的证实。

彼时，卫宁健康董事会办公室人士仅回应，“不清楚（周炜被留置）具体原因”。

不过，此后不久，卫宁健康发布进展公告称，周炜因涉嫌行贿罪被立案调查及实施留置，一定程度上关联了医药反腐的消息。

被卷入反腐风暴传言的还有片仔癀。

今年5月10日晚，片仔癀披露，公司董事、副总经理刘丛盛因涉嫌严重违纪违法，正接受漳州市纪委监委纪律审查和监察调查。

刘丛盛可谓片仔癀的“元老级”人物，入职片仔癀已有32年，多年担任公司营销中心主任等职务。

此外，漳州纪委监委微信公众号也在同一天宣布，时任片仔癀控股股东的漳州市九龙江集团有限公司党委书记、董事长潘杰也涉嫌严重违纪违法，接受漳州市纪委监委纪律审查和监察调查。

医药反腐重拳出击

某种程度上，卫宁健康、赛伦生物、片仔癀等高管被查，或只是医药反腐力度加强的一个缩影。

事实上，就在片仔癀副总经理刘丛盛被调查消息的当天（今年5月10日），国家卫健委、工业和信息化部、公安部、财政部、商务部、国家医保局等14部委联合下发《2023年纠正医药购销领域和医疗服务中不正之风工作要点》，强调“整治医药产品销售采购中的不正之风问题”，如“医药产品销售过程中，各级各类医药生产经营企业及与之关联的经销商、医药代表，以各种名义或形式实施“带金销售”，给予医疗机构从业人员回扣、假借各种形式向有关机构输送利益等不正之风问题……”

仅从7月来看，医药反腐也在加大力度，动作频频。

7月21日，国家卫健委在官网发文称，近日，国家卫健委会同教育部、公安部、审计署、市场监管总局等9部门，联合召开视频会议，部署开展为期1年的全国医药领域腐败问题集中整治工作。

会议强调，以“零容忍”态度坚决惩处腐败，针对医药领域生产、供应、销售、使用、报销等重点环节和“关键少数”，坚持标本兼治、纠建并举，坚持较真碰硬、宽严相济，深入开展医药行业全领域、全链条、全覆盖的系统治理，进一步形成高压态势，一体推进“不敢腐、不能腐、不想腐”。

紧接着，7月28日，中央纪委国家监委在北京召开动员会，部署纪检监察机关配合开展全国医药领域腐败问题集中整治。

针对“集中整治医药领域腐败问题”，会议指出，“深入开展医药行业全领域、全链条、全覆盖的系统治理。加大执纪执法力度，紧盯领导干部和关键岗位人员，坚持受贿行贿一起查，集中力量查处一批医药领域腐败案件，形成声势震慑”。

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亦获悉，已有地方开始响应并安排下一步医药反腐败工作。

根据记者掌握的材料，华东某省下发了于7月31日召开全省医药领域腐败问题集中整治工作视频会议的通知。

由于市场担心医药反腐工作推进对药企的影响，7月31日，A股医药板块遭重挫。

如在制药领域，九典制药下跌超10%，恒瑞医药、恩华药业、立方制药、一品红均下跌超8%；在医疗器械领域，港通医疗（301515.SZ）下跌9%，另有惠泰医疗（688617.SH）、奕瑞科技（688301.SH）、新华医疗（600587.SH）跌幅超过6%。

销售费用等三项指标受关注

随着医药反腐工作持续推进，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从业内人士了解到，学术会议、带金销售等涉及医药行业商业贿赂的环节，或成为集中整治的重点之一。

尤其是药企的销售费用金额、销售费用占营收比重、宣传推广费用占销售费用的比重等三项指标，受到市场关注。

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以Wind制药行业（231家企业，剔除科创板带U企业）的数据不完全统计，仅2022年，有25家制药上市公司的销售费用占总营收的比重超过50%，其中就涉及今日大跌的九典制药（52.43%）、一品红（54.77%）等公司。

在销售费用占比排名靠前的企业中，2022年，广誉远（600771.SH）、未名医药（002581.SZ）、灵康药业（603669.SH）的销售费用占比均在80%以上；奥赛康（002755.SZ）、誉衡药业（002437.SZ）、南新制药（688189.SH）的销售费用占比都在60%以上；此外，莱美药业（300006.SZ）、多瑞医药（301075.SZ）、通化金马（000766.SZ）、西点药业（301130.SZ）、景峰医药（000908.SZ）等上市公司的销售费用占比也在50%以上。